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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桐花开

来源:自创 作者:陈顺兴 发布时间:2023-03-29 文字大小: |

“篱笆墙外几枝斜,春尽才开烂漫花。紫韵婆娑随蝶舞,不贪富贵爱山家。”这是描写桐树花开的七绝诗句。我们单位院墙外也长有四棵大桐树。今年又到了清明时节,好像在不经意之间,一束束桐花已缀满枝头。粉红色的花朵向四周弥漫,一阵清风,一缕清香,自有一种酣畅淋漓之美。

每年看到桐树花开,我都会想念家乡的桐花。

我们的村子在惠济河畔,记忆中的河堤又高又宽,河堤上是两排粗大的桐树。末春,暖风扑面,桐花竞相开放,站在河堤上抬眼望去,面前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粉色长廊。桐花散发着的淡淡香甜气息引来忙忙碌碌的蜂蝶,小鸟在树枝间飞跃嬉戏,河岸上的青青野草像两条又宽又长的绿色地毯一直向远处延伸,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勾勒出一幅特有的乡村图画。

儿时,河堤就是我们的乐园。

当时常和我一起玩耍的有七八个小伙伴,和我最要好的叫银生,他与我同岁,按辈分我喊他叫叔。银生剃着平头,头发粗而黑,摸上去扎手,我们都说他是个“刺猬头”。他圆圆的脸蛋,高高的鼻梁,红润的嘴唇,大眼双眼皮,黑黑的眼球透着一股灵气。

割猪草是家长要求我们下午放学后必须完成的任务。河畔长着各种各样的野草,但猪爱吃的也就那么几种,我们很小就会分辨出来。银生眼疾手快,动作敏捷,当我和其他伙伴们相互离得很近找猪草时,他都是跑到很远的地方,因此他割的猪草叶片又大又肥。每次都是他先将篮子割满,然后他就斜躺在松软的河堤坡上等待我们,看着我们仍在努力地寻来找去,他却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。

大家都将篮子割满后,剩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尽情玩耍了。

投坷垃仗是我们常玩的游戏,河堤给我们提供了天然的“作战”环境。“战斗”打响,土坷垃在空中向对方阵地穿梭,就看谁投掷得又远又准了。当某一方判断出对方的土坷垃投掷完毕,确定没有“子弹”后,另一方就会爬上河堤,用小铲当作手枪对着对方大喊:“缴枪不杀”,宣布胜利。银生是我们公认的“打仗”能手,我常常因不能和他分到一个班而吃败仗,很是有些沮丧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去外村开始上初中,又到县城上高中,在不知不觉中,心理上已经和乡村渐行渐远了。银生由于在家里弟兄中排行老大,下边还有两个弟弟、一个妹妹,在他上完小学后,就没再上初中,而是开始帮父母干农活,成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。自然地我和银生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,时间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。

今年清明前,又是一年桐树花开,因家里办事,我需要回老家住上一晚。临近村庄,当车辆行驶在我儿时曾经无数次行走的河堤上时,映入眼前的却是完全秃无的场景。桐树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伐去,河堤面经过多年的碾压也变低得几乎和乡村路面持平,只有河水仍然不知疲倦地缓缓流淌。没有树木的河堤显得毫无生机,曾经的“桐花万里丹山路”只能永远地留在回忆中了,油然而生一种苍凉之感。

晚上,银生来到了我家陪我。只见他头发蓬松着,一丝丝白发夹杂其中,显得很凌乱,脸庞因常年的风刮日晒而变得黝黑,眼睛泛黄而无神。没拉拉链的深灰色夹克衫里露出皱巴巴的方格衬衣,他的背看着已经有点驼了,刚过五十岁的年龄,却有一副过早衰老的神态。

末春的夜晚,空气中仍然透着丝丝凉意,我就和银生找来些木材生上一堆火,我们坐在火堆旁,我递给他一根烟,他一边拨动着正在燃烧的树枝,一边给我诉说他这么多年来的一些情况。

他说:“你明爷(他的父亲)已经去世十多年,你奶现在也快八十了,我和你两个叔叔一替三个月轮流伺候着。她目前在你三叔家,下个月该轮到上我家了,可是你的婶子就是不让接到我家,怎么说也说不通。去年因为疫情我没法出去打工,轮到我伺候时,我只好去我家老宅子里陪着你奶,今年我必须外出打工挣钱。我前几天跟你三叔商量说让你奶还在他家住,我每月给他出一千块钱,但是他好像不太愿意,我这几天正发愁这事该咋办?”说完,他吸了口烟,叹着气弹了弹烟灰。

我问他一般都去哪打工。他回答:“每年不一定去哪个地方,去年是在新疆工地织钢筋模板,说起来也该我背运,我们干活的时候,周围的同事传递手锤,不小心砸住了我左手大拇指,直接给我砸骨折了,去医院做了手术,在指头里下了块钢板。因为左手不能干活,我歇了好多天,再加上疫情封控,所以去年打工也没挣到啥钱。”说着他摊开了那布满裂痕而又粗糙的双手,左手拇指已不能伸直,向下弯曲着。他指着那根手指说:“这里边的钢板我也不打算取出来了,要是取出来的话还得花钱。”

停了片刻,银生用带着余火的小树枝又点上了一支烟,猛吸了几口,接着说:“你弟(他儿子)今年已经二十五了,在农村算是大龄青年了,眼前找对象也是件难事。现在女孩少、男孩多,向女方送彩礼需要十几万,还一年一年地涨。最近房子刚给他盖好,还欠了些账,他却还让我给他买车,我哪还有什么钱?就没答应,这几天他也不搭理我了,处处和我作对,气得我拿他没办法。”他“嗨!”了一声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那晚,我们谈了很久,都是聊些村里的人和事,曾经的人情世故随着时代的发展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

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”。山河依旧,容颜易老,逝者如斯。人生或喜或悲,或起或落,对对错错,恩恩怨怨,生活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每个人都是被社会前进的滚滚洪流推动着,朝向心中的希望与梦想,风雨兼程,负重前行。

家乡满堤的桐花远去了,纯朴的乡情远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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