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文／大唐

不知从何时起，年与炮仗成了一对最佳组合，过年必放鞭炮，成了我们这个民族约定俗成的习惯，似乎没有炮味的年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年的。到了年关，无论你是富是穷，家里有没有鸡鸭鱼肉无关紧要，小孩有没有新衣新鞋也不必苛求，但没有炮仗，这个年关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，除夕夜那震耳欲聋的炮竹声，不知慰藉了多少游子的乡愁、也不知蕴含了多少人们对未来的祝福与期盼。

“炮竹声声辞旧岁、梅花点点报春来”，当大红的春联刚刚贴上门框，早已忍耐多时的顽童们，已经提前庆祝这个年的到来，这边刚放一个二踢脚，紧接着那边就是一个闷子雷，什么窜天猴、闪光雷，满地红，本地跑、外地炮（山东最响）更是让人目不暇接，有人觉得这样放还嫌不刺激，炸狗屎、炸牛粪，花样百出，直炸得满脸狗屎牛粪才肯罢休。“弹药”不够，就去别人家拾炮抢炮。左邻李老二，有一年突发神经，很奢侈地买了一挂很长很长的大鞭炮，挂在自家老房前，从房沿一直拖到雪地上，我们眼馋地看着李老二亲手点燃了鞭炮，不知是雪大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本应该是火光电石硝烟弥漫，可是那挂鞭炮仿佛得了结肠炎，只是稀稀拉拉不紧不慢地向上燃烧，气得李老二直跺脚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燃放到一半，那鞭炮竟然在众人的瞩目下悄无声息地灭了，这让我们大喜过望，纷纷勇敢地上前拾炮、抢炮，正在小伙伴们集中精力搜寻雪地中未燃响的炮仗时，谁也没注意头顶的鞭炮突然死灰复燃，激烈地当空炸响，炸得小伙伴们一窝蜂地四散奔逃。

国人们向来喜欢热闹，更是喜欢攀比，春节燃放炮竹更是成了某些人炫耀富裕身份的标配，一年比一年燃放的多，一年比一年燃放的大，有人更是恨不得能把地球给炸出一个大洞来。人们常说“物极必反，乐极生悲”，在燃放鞭炮这个事上，体现得更是淋漓尽致。本来是一特高兴的事，多少人因为不当的燃放烟花炮竹，上演了一幕幕瞩目惊心的人间惨剧，烧毁了多少公私财产。终于在上世纪90年代初，部分城市纷纷出台了一系列禁放规定，一时间在民间引起了极大的争议，反对禁放者大事渲染放炮竹是千百年来遗传下来的民俗，如果缺少了炮竹声就没有了年味，赞成者却认为没有了炮竹扰民，人们更能轻轻松松过大年。看来这个小小的炮竹不是说禁就能一下子禁住的，禁放是经历了一系列反复，从倡导禁放到禁放，再到有限禁放，再到现在严格有限禁放。时间进入21世纪，雾霾天气成了所有人关心的话题，烟花炮竹无疑是春节期间制造雾霾天气罪魁祸首之一，人们对严格有限禁放规定的认同感那不是一般的高。我所居住的小城，在今年春节前就下发通知，严禁城区燃放烟花炮竹。大年三十回到老家，侄儿一见到我就说，叔叔咱村今年也被划入禁放区了，我说那你买了鞭炮了没有，他不好意思地说，本来想买点，但是去了几个商店都没有，所以就没买。我说“好”，不买最好，你看现在这天儿，同我小时候的天空真是没有一点可比性，整天灰不拉几的，好像一个人多少天没洗脸一样。侄儿嗔怪道：这能怪谁，都是你们那个时候不注重环保意识，才有这样的结果，听了侄儿的一席话，我竟无言以对。

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 　（作者单位　芦沟矿）